啾咪啾咪

【季白/陈亦度X庄恕】刺(二十一)

去年春恨:

【季度庄】刺(二十一)
季家大哥闹了一场,留下责令庄恕走人的时限之后就离开了。
这以后,西郊别墅里的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虚假的和谐。
陈亦度自然是柔情款曲,置长辈的训诫于脑后,庄恕也显得比过往开朗许多,可一看就知道都假得很,就连温存的时候都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
终于有一次结束之后,陈亦度俯视着精疲力尽却还无意识地皱着眉头的爱人,脱口说道:“小恕,我们回上海吧?”
庄恕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一听这话他蓦地睁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有些怀疑、有些戒备地盯着对方。
心里好像被极小的针猛扎了一下,陈亦度眉心轻轻抽搐着,却努力换上一副笑脸:“我说,一起回上海怎么样?”
视线游移着,庄恕躲开了对方的凝视,用欢叫到微微有些沙哑的喉咙嘟哝了一句:“先出去…再说也不迟啊…”
陈亦度赶紧退出来,连带着容纳不了的体液也顺势流到了床单上。于是庄恕赶紧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对方翻身一把按住。
“别闹…我去浴室收拾一下,不舒服…”
“我会帮你清理的!先答应我好不好嘛,小恕?”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里透着一言难尽的尴尬。好不容易,庄恕开口了:“我从小就在北京长大,没去过南方,可能会不习惯…”
“上海生活很方便的,完全不用担心!”
“我是说气候什么的…而且我也听不懂上海话…”
“你去美国也没担心气候、语言和生活习惯啊?”
“小度!”庄恕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我去美国,那是因为没得选!”
你现在就有的选了吗?
陈亦度在心里冷笑一声。
季家在京城的地位和势力都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科医生可以对抗的,而自己到底只是晚辈,又是备受娇宠的那个,到时候季家的保护必然会不遗余力,就算自己拼出命去全力一搏,也未必有十足把握能护他周全。
想来想去,回上海是最好的选择。
可对方态度里明显的推脱,却让陈亦度寒心…
“那现在呢,现在你有得选的——是和我一起回上海,还是留下?”他捺着性子,柔声细语。
但抛出的这个选择题却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可以说,这根本是不是一个选择题。
庄恕只能选择前者,因为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北京的理由了。
当时他没有回美国而是守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季白回来。
可时移势易,恋人早已换了模样,他再执着下去,就是对陈亦度的否定。
“小度…我们可以不要纠缠这个问题吗?”终于,庄恕还是迟疑地这样说着,语气中透着心虚。
而他对季白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乃至于对过去和现在两段感情的态度,陈亦度已经从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答案中完全明了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酸楚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小恕——季白已经不在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明明是实话,明明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可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庄恕心上。
他猛地翻身下床,推开对方抓起衣服胡乱就往身上套,边穿边往门外走,拦都拦不住。
陈亦度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跳下床没命地抱着对方阻止他出去,却不想庄恕认真起来力气着实不小,反手就将他推开好几步。
“我知道季白不在了,比任何人知道得都清楚,用不着谁来告诉我。”走到门口,庄恕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昏暗的光线里,他的侧脸美得犹如刀锋。
陈亦度眼泪都要下来了,他疾步追过去:“小恕,我其实…”
“别过来!”庄恕厉声喝道,他的语调一向低沉醇美,可发怒时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极具震慑力,“不要跟过来,否则我们之间就完了!”
陈亦度跨出去的脚顿时僵在半空,随即又收了回来。
他的恋人总是那么宽和包容,从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过话。看来这一次是动了真气。
他们真的吵架了,终于吵架了。
为什么和他说的不一样,感觉真的很差,根本就不可能疏解压力啊…
眼睁睁看着对方摔门离去的陈亦度,颓然地跌坐在了空洞的孤寂里…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庄恕一打开门,就看见陈亦度还在自己离开时的位置,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连有人走近都没有感觉到。
他走上前弯下腰,抬手轻轻晃了晃对方肩膀。
陈亦度机械地转过头来,仰视过去,在认出是谁的那一瞬间,他一片死灰般的脸色里,瞬间渗入了鲜活的血色。
想都没想,他伸出手一把抱住对方的双腿,紧紧揪着裤脚说什么都不肯放,千言万语一齐涌到喉间,争先恐后,却堵得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每一种都是最坏的可能。
这辈子最爱的人要离开自己了,他不要自己了,从今以后自己就要彻底失去他了…
哪一种都令人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只是想保护好他而已…
不对,自己想的只是如何更好的保护他,而不是如何保护好他…
说到底,自己先考虑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是自己的方便,而不是对方的需要。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才明白…
“别这样,小度…”庄恕好不容易才挣开他的手,依偎着坐到身边,抬眼就看见这家伙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捧住对方瘦削的面颊擦去泪水,忍不住又吻了吻那薄薄的眼皮,“你看你都多大了,还哭成这样…”
“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陈亦度好不容易完整地说一句,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埋头在对方胸前。
“小傻子…”庄恕无可奈何地撸了撸怀中那乱蓬蓬的头发,“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爱人啊…”
听到爱人两个字,陈亦度的呼吸猛然一窒,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对方,抽噎却还没有停住。
庄恕温煦地笑了起来:“别难过了,我跟你一起回上海。”
出走一夜,他已经充分思考过了。
思考过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坚持什么,思考过自己渴望的是什么,珍惜的是什么。
思考过选择,思考过没有选择,思考过一切最好和最坏的可能性。
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那座大平层的楼下。
可是他没有上去。
不是因为身体里还留着陈亦度的东西,也不是因为藏也藏不住的情热的痕迹,而是因为明白,自己已经不可以再回去了,如果要认认真真重新开始,就不能再退回到过去里。
这对他,对陈亦度,甚至对季白,都不公平。
所以他折返了方向,踏着一点点亮起来的天色,朝新的归宿走去。
他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也必须割舍与这座城市有关的那些过往,无论多痛苦,多艰难…
“可是那些昙花怎么办?”然而陈亦度听见对方的回应之后,却突然这样发问。
好像也不能种去户外,托运似乎也有些麻烦。庄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我们等花开了再走?”年轻的恋人有些孩子气地说道。
“等花开了…”庄恕纳闷了,“昙花什么时候会开,谁吃得准啊…”
说到这里,他陡然间醒悟过来。
对方…是不再坚持要走的意思!
怕直接说出来会让自己有负担,这个细腻敏感的孩子,又一次选择了最温柔的托辞。
“也许…它们永远都不会开呢?”庄恕垂下了睫毛,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哽咽。
“那我就陪你一直等下去。是风是雨,我都跟你一起扛。”
“你可要想好了,小傻子,我已经答应你一次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的。”陈亦度笑了,眼角还噙着泪水,“毕竟你不一定要喜欢我,而我除了你,再没有可以爱的人了…”
“你这孩子…很像雏鸟呢…”庄恕轻轻抬起对方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了过去,“偏偏破壳的时候看见了我…”
陈亦度热切地伸出手,攀住对方后脑,缠绵地回应着,相拥着沉溺下去。
他没有细想听见对方这句话时,心中一闪而逝的别扭感觉到底是什么。
后来他明白了——雏鸟,总有一天要飞走的,总有一天要和它真正的伴侣一道,在无垠的青空下比翼翱翔…
-tbc-

真的每一份甜里都有刺,我这是何苦呢?我只是想写NTR,或者让小度总多偷看几次季三和庄庄搞就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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