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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门不当,户不对(9)庄陈出没

杜琴言:

(9)


谭宗明一直心神不安,他总觉得那天晚上赵启平不太对劲。


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对——是,赵启平很主动,但他一直如此。也许是赵启平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有什么不对,但这似乎只能凭感觉判断而没有实证。


谭宗明这时才意识到他和赵启平总共也没见几次面,就算他手里有赵启平的全部资料,但那些不过是冷冰冰的数据,他对这个人的了解还远远不足够。


谭宗明琢磨着那天晚上赵启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喜,原本说好就只是单纯睡觉,但是赵启平主动缠上来。谭宗明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懒得做戏推让,欢欢喜喜地和赵启平滚作一团。


事后,赵启平没有倒头便睡,而是点起一支烟。


赵启平抽烟,但他从不在谭宗明面前抽,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靠在床头,微仰着头吐出一口烟来,凝神望着袅袅升腾的青烟,引得谭宗明看他看得入了神。


“明天你就走了?”赵启平突然问,谭宗明心猿意马,随口应道:“嗯,有个聚会,顺便还要谈几笔生意,不确定多久能回。”赵启平平静地哦一声,摁灭香烟,翻身躺下说:“困了,睡了。”


谭宗明知道赵启平确实累了,自己明天也要早起,便没有烦他。可是后来想想,第二天一早赵启平一直都淡淡的,跟他说什么他都一副恹恹的样子。谭宗明急着赶飞机,便没有多问,可是之后一连几天,他都觉得心神不安。


他在一个晚宴上,刚刚跟一位要员谈过,一闲下来,他就又想起赵启平。


安迪窥见他的脸色,便走过来笑问:“谈的挺顺利的,你怎么一脸凝重?”


谭宗明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之前我托你买票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安迪挑眉说:“早安排好了,已经像上次一样送去了。怎么,你愁眉不展的,就是为这事?”


谭宗明不答,安迪机敏地打量他,笑笑说:“绯闻的事早就过去了,你怎么还在和他联系?而且,似乎特别地上心。”


谭宗明瞟她一眼,安迪轻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第一次带他出来,魏渭看到了,跟我打赌说你们不出一月就会分手。——他不知道你们是假的,可是也看出你们貌合神离。如今虽然一个月不到,但你没有任何跟他结束合同的表示,反倒愈发上心,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谭宗明避重就轻,反而把眉毛一立假意生气说:“好好的拿老板的隐私打赌,我看你都是被那个姓魏的带坏了。以后再在我背后八卦,被我知道了,小心我扣你的薪水。”


安迪跟着他多年,说是下属,实则也是朋友,才不怕他威胁,反倒淡淡说:“我也不知道你用了几分真心,我只提醒你,赵启平虽然是青年才俊不假,也算得上中产,但和你到底还是差得太远。说实话,你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走不远。”


谭宗明知道安迪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只是就事论事,便不生气,只笑笑说:“你了解我,我从不做没把握的生意,也从不谈长远的感情。”


安迪精明地瞥他一眼,追问:“那你和赵启平是在谈感情吗?”


谭宗明依旧打着太极半心半意地说:“我们就走一步算一步,谁晓得走到哪里去呢?”


不等安迪再说什么,他已经满面笑容地走向一位身份显赫的人物,一边朝他伸出手寒暄,一边想着,看来我们之间还需要好好熟悉熟悉。


赵启平接到门票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


因为上次错过了音乐会,谭宗明买下后面连续一周场次的门票,统统都是最佳位置。——就算赵启平再忙,一周之内也不会一次机会也抽不出来。


赵启平对着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瞠目结舌,这真是有钱人才能想出的主意。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让他之前因猜测谭宗明要分手而郁闷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赵启平很快发现了谭宗明的心机——每一天的票都是一张,换句话说,赵启平没有请别人陪着一起去的可能。


赵启平啼笑皆非,心说,这种小心眼耍得也不怕失了身份。


不过赵启平也不是非让人陪着不可,两天后下班早,他真的一个人去听了音乐会。


到底是全市第一流的音乐厅,音响效果特别好,赵启平听得很满意。


喜欢古典乐是来自母亲的熏陶。赵启平是书香门第出身,父母都是高知,家里从不放邓丽君,从来都是门德尔松德沃夏克。赵启平十几岁的时候,常常在夏日的午后,陪着母亲沉浸在钢琴曲中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蝉噪和闷热被优美的乐曲驱逐得无影无踪。


赵启平半闭着眼享受巴赫的精致严谨,偶然往右前方扫了一眼,顿时惊得睁大眼睛。


那边肩并肩坐着两个男人,右边的他不认识,左边那个眼熟得很,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搭班一起做了一场大手术。


他绝对没有认错,那是胸外的主任医师庄恕。


庄恕虽然本性温和,但平日里多数时候还是不苟言笑,赵启平从未见他现在这样眉眼温存言笑晏晏的样子。


赵启平记得和同事一起喝酒时听来的八卦,庄恕正和一个大老板谈恋爱,男的,原来庄老师是这种爱好,暗恋他许久的一众女医生小护士们背地里哀鸿遍野。


赵启平万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他们约会,一时连音乐会也无心去听,兴致勃勃地暗中窥探起来。


男朋友看着比庄恕年轻,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英俊逼人的脸上仿佛总带着冷冷的神气。即便在这种场合,他的后背也拔得笔直,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大致也看得出他衣装笔挺,极为考究。连谭宗明平时穿的也是休闲装,这个人的衣服却仿佛随时可以参加国王的庆典。


赵启平暗中发笑,庄老师绝对不是喜欢听古典音乐的人,看来是被迫来陪听的,他们也不知说了什么,眼见庄恕收获了好几个白眼。


那几个白眼倒是让赵启平觉得眼熟,模糊想起在谭宗明那里见到的一个做服装生意的总裁,姓陈,叫什么记不得,总之是白手起家做成一家相当规模的公司。


医生和老板的搭配在六院并不鲜见,只是女医生较多。庄恕刚刚四十岁就做到主任医师的位置,不止在六院,即便在全市胸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精英。


上海这样的地方,不缺总裁,但是技术型精英人才却是走到哪儿都得被人高看一眼。所以,他们两个倒是般配。


赵启平一门心思地八卦,自得其乐,等把庄恕和这位陈总裁的婚礼份子钱该出多少都算好之后,却突然想起自己,顿时冷水泼头一般,从头到脚凉透。


他这个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相差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字而已,更何况,谭宗明的地位又绝非陈总裁可比。


他埋下头,攥着手机。


几天来,谭宗明还没有给他来过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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