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咪啾咪

【徐靖】朝五晚九。1。

冷邪顶峰:

现代AU。




字数:5100+




1.


 


德国杜伊斯堡


 


“皮划艇世界杯杜伊斯堡站,C2 1000米铜牌,萧靖,列战英。”


 


下了领奖台,列战英闷闷不乐朝前走,萧靖看他的样子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萧靖,恭喜你们,能做个采访吗?”


“好,”萧靖客气地点了点头,叫了声,“战英。”


列战英依旧嘟着嘴,扭头看着他,萧靖歪了歪头:“快过来,采访!”


“我不想采访。”列战英紧皱眉头,苦大仇深似的低声说。


“别耍小孩子脾气。”萧靖上前拉过了列战英,站在记者面前。记者无外乎问得都是老三篇,你对这场比赛怎么看,对第一第二名的选手怎么看,对自己今后怎么看。萧靖都中规中矩的回答了,最后记者又问了一个对于大龄运动员很不友好的问题。


“萧靖选手,我们知道您已经31岁了,这对于运动员来说已经属于高龄了,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萧靖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是想问我准备退役吗?不,我不准备,31岁怎么了?只要练的更刻苦就可以了。”


谁知道说完这句,列战英在旁边忍不住哭了出来,萧靖惊讶地看了过去:“战英?”


“靖哥,都怪我……”战英抹着眼泪抽泣着说。


“好了好了,有镜头呢,当心给你都直播出去了!”萧靖扭头看着记者,“就这样吧。”


 


走回休息区,戚猛指着哭红鼻子的列战英拍着大腿笑:“本来我想揍你来着,你怎么提前哭了!”


萧靖笑着说:“别逗他了。”


欧阳迟递过了毛巾和水:“发挥挺不错的,不是战英那一下——”


“哎,”萧靖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手机呢,给我递一下!”


萧靖开机,锁屏是他跟女朋友的照片,正想给沅芷打个电话,没想到却先震了起来。萧靖看着“蒙挚”的名字皱起眉头,连忙接了起来。


“蒙大哥。”


“景琰。”蒙挚出了口气,“我给你打了八十多个电话了!你怎么才接啊!”


“我今天有比赛,刚比完,有事吗?”


“你回来一趟吧,出事了。”


萧靖离开了打闹的人群,走到一边:“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回来吧,”蒙挚重重地叹了口气,“景禹……过世了。”


手机滑出了手心。


 


萧靖下了飞机跳上车直奔主家,打开手机先打给了林殊,可却没人接,才又打给了母亲。


“景琰?你回来了!”


“妈。”萧靖叫了声,“我先去大哥家里,他还没有——”


“景琰!”母亲打断了他,“你大哥,他已经,火化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萧靖一头雾水,“他的尸体,公安局没有解剖吗?怎么会这么快就火化了。”


“你爸爸没有同意解剖,直接火化了。”


“可是,不是车祸吗?不用找到肇事者吗?”


“肇事者,也找到了……”


“谁!”


“是……”母亲咽了咽嗓子,“是小殊。”


 


萧靖推开大门,大步流星的进了家,向着客厅主位坐着的老人而去:“爸,为什么不同意解剖尸体?”


老人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扭头看着萧靖:“景琰回来了,怎么一回来就像兴师问罪似的,连问好都不会了?”


父亲瞪了他一眼:“一点规矩都不懂,见了长辈不知道问礼?真是在外面野惯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萧靖深吸了口气:“大哥去世,为什么不好好查一查?”


“景琰,你大概不知道,肇事者已经找到了。”年轻男人起身对他说。


萧靖看着年轻男人:“这不可能,不可能是小殊!”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连爸爸都看到了。”


“不可能!”萧靖喊了声。


“住口!”父亲打断了他,“怎么跟你哥说话呢,进门到现在你叫过一声吗?”


萧靖看向年轻男人:“我哥刚过世,我怕叫了景桓,给你惹晦气。”


景桓点了点头:“景琰,听说你刚比完赛回来,成绩不错,是第三名对吧!”


“哼!朽木不可雕。”父亲嗤之以鼻,“还改了个名字,怎么当我的儿子丢你的人吗!”


“爸爸,这个成绩真的很不错了,您不清楚,第一名是景琰的宿敌,两个人非常较劲的。”


“得不了第一的比赛就毫无意义。”


 


萧靖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转身就要走,身后的父亲叫了声:“站住!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萧靖转身低垂着头:“爸爸,我去看看妈妈,您先忙。”


“滚。”


 


萧靖到了佛协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母亲。母亲正在做饭:“你先等一下,等我做好了,咱们再说话。”


二人对坐却都是愁云惨淡,母亲说着:“我一直在佛协住着,不知道他们那边的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前几天景禹还来看我。”


“小殊呢?”


“已经被带走了。”


萧靖想了想:“小殊一向比我聪明,我去看看他,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林殊被带出来时,看见玻璃外的萧靖急忙冲了过来:“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喂,092,不许碰玻璃,好好坐下!”


两人坐下拿起话筒,萧靖急忙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爸爸年初生那场病,有人耐不住了,觉得你爸爸要退休了,他们要开始清盘了!”


“大哥不可能这么容易任人宰割,更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林殊左右看了看:“他有把柄。”


萧靖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把柄?”


林殊使了个眼色,周围都是人,萧靖暗暗咽下,急忙又问:“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会是肇事者?”


“因为我是财务总监,我挡在了路上!”


萧靖抓着头发:“那……那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救你?大哥怎么会……我……”


“景琰!”林殊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惊惶焦虑的时候,如果你不好好保护自己,下一个就会是你了,你还有静姨,静姨怎么办!”


“我妈?”


“你以为姑姑真是病死的吗!”


“小殊,你究竟……你们在这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还要在这留恋!”


“景禹哥也想慢慢改变,只是他没有料到,有人的心更狠,手段更毒辣。”林殊看着萧靖,“如果你要走,就带着静姨赶快走,别耽搁了。”


“那你呢?”


“景琰,凡事不能两全,别钻牛角尖,时间不多了。”


 


“时间到了!”


 


萧靖回到佛协对母亲说了他们的交谈,原本柔顺的母亲却异常坚定:“不行,必须要把小殊救出来!林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你要我将来见了你林叔叔怎么说,就说我儿子不想争权夺利,所以牺牲了你儿子吗?”


“妈,可是你怎么办?万一你出什么事——”


“我不怕出事,我怕你一味的逃避,都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一周里一直奔波在路程中的萧景琰终于停了下来。


夜深人静,他坐在佛协外的草地上,一直肥猫卧在草丛里,有时会起身换个地方。月亮很大,周围有蛐蛐叫。


他终于能够安静去想这发生的所有事。


几乎是一瞬之间,尊敬的兄长和最亲的兄弟同时抽离了他的生活,他只剩下了自己。


 


手机响了,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景琰?”


“沅沅,对不起,我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有来得及去看你。”


“我知道,我听爸爸说了。景琰,节哀顺变。我知道你跟景禹哥很亲,而且林总监也是你的好朋友,这个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不是残忍,这不可能是小殊做得。”


“景琰……公安局已经结案了。”


“不可能的,你不相信我吗?不可能的。”


“景琰,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凡事都有意外的,林总监不会是故意的。”


“沅沅,你……算了,你先休息吧。”


 


他从来都知道,这不是个干净地方。他以为只是他父亲的情史复杂,却没料到这人事之间更是阴险诡谲。


他将自己放逐在运动之中,以为这世上最基本、、最干净的空气、阳光与水能够带走他身上肮脏的因子。


却不成想是被当做了软弱可欺,这一双筋骨分明、充满力量的手,却无法保护自己珍惜的人。


他们要清盘了……我挡在路上……你以为姑姑真的是病死的吗……静姨怎么办……


他有把柄。


萧景琰突然想到了林殊的话,大哥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谁的手里?


 


第二日一早,萧景琰去见了林殊的律师,卫铮。


“林先生躺在离出事地点不远的辅路上,发现时仍然是昏迷的,血液酒精浓度0.58%,判定醉酒驾驶肇事,有逃逸嫌疑。”


“萧先生当场致命,情节非常严重。”


景琰看着案卷,又看向卫铮:“你知道不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卫铮看了看事务所里的人,看向萧景琰:“萧先生,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如果您有其他的需要咨询请说,没有的话我还有预约,您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


卫铮递过来一张名片,他点了点。景琰收好了名片,起身离开。


 


景琰按着名片背面手写的一个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依然是卫铮。


“你看到BAC的值有多高了吗?他们不只想害萧先生,他们想连着林殊一起害死,林殊是捡回了一条命!”


“到底是谁!”


“他也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形你自己不知道吗!敌人太多,你根本认不清楚是谁!你以为他做到CFO就能万事顺意了吗!”


“那你不查了吗!”


“他不让我再查下去了!”卫铮顿了顿,“我已经搬了三次家,前两次是我在家,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不在会发生什么!”


“已经到这个地步?”


“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带着你母亲……走吧。”


 


景琰坐在路边,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日光刺眼,他伸手挡了挡。


他原本以为最为干净的阳光,到底看到了多少黑暗。


远处摩天大楼上的巨型广告牌上是一个当红女星,听说是他一个哥哥的女朋友。


对,哥哥。


萧家从来不缺继承人。


这又脏又臭的商业帝国。


 


他跑到了俱乐部,在练习船上划了五个小时,划得筋疲力尽,手脚抽筋。终于大汗淋漓的跳下船,颤抖着拨通了电话:“喂,我要退役。”


 


 


“爸爸,我想退役了。”萧靖坐在父亲对面。


“野够了?玩够了?你看看你现在,除了野牛一样的身体还有什么?我让你来公司上班,你都不如那些新进来的大学生!”


景桓笑了笑:“爸爸,景琰虽然没有学过,对生意也没什么兴趣,可毕竟身上有您的血,基因遗传还是很强大的!”


“你懂什么叫基本电脑操作吗?看得懂三表、看得懂年报吗?知道家里是什么产业吗?一个财年是什么听过吗?”


景桓急忙打断了父亲的话:“爸,爸,这些有人会教他的,不过景琰家里是干这个的,你不至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吧?”


“我可以找人教我。”景琰说。


“不必了,”父亲摆了摆手,“反正都是学,你就跟着新进的人员好好学吧,当年你哥哥们都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新进人员?实习生?”


景桓说:“爸,怎么能让景琰跟实习生一起呢!他毕竟是——


“毕竟什么,我怕他连实习生都不如,如果真的没有这细胞,你也就不用费劲非要进公司了,搞你的破船不也能吃饱吗?”


“他可是姓萧啊爸爸。”


“姓萧怎么了!我让你们姓萧不是来气死我的!”


景桓说:“就算让景琰跟着实习生,也不能让人看扁了,配个车或者保镖吧。”


“不用。”景琰一口回绝,“我自己想办法。”


“有本事,你就别来求我。”


 


景桓站在大门外,看着景琰离开的背影,拨了个电话过去:“你去吧,告诉那人了吗?”


 


沈追点名的时候看见了萧景琰的名字,他闭眼晃了晃又睁开去看,没错,是萧景琰。


他走出门去看十几个新进实习生,萧景琰长身玉立,穿着运动外套,好认的不得了,正要去询问时,有人先站在了前面:“认识一下,我是新进实习生灰鹞。”


“你好,萧景琰。”


沈追觉得不方便,只能咽下了话,叫了所有人进屋坐下等指挥安排。


 


萧景琰坐下以后,灰鹞坐在他右边,左边坐着另一个实习生正在看手机,景琰偶尔瞥了眼,是公司行政结构图,说起来,他是真的连这公司什么规模一丁点都不清楚。


他摸了手机出来看,灰鹞侧身过来:“哎哟,女朋友?”


萧景琰笑了下,灰鹞低声说:“旁边那个人,嗯……我不知道实习生还能留长发啊。”


萧景琰侧头看了眼,左边正在看手机的人头发束了一束,长长的搭在右肩上,那人像是感觉到了萧景琰的目光,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过来,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


萧景琰愣了下:“呃……抱歉。”


那人冷漠地转了回去,接着看手机。


“嗯……我是新进的实习生萧景琰,你是?”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按熄了手机收了起来。景琰见他无意回答只得又看向了别处,这才听见旁边人回了句。


“萧景琰?”


“嗯,是。”


他看了过来,缓缓地说:“徐安。”


景琰点了点头:“你好。”


他没有回答,闭着眼动了动脖子,没听到一般。


萧景琰皱着眉头鼻孔里长出了口气,看见门口有人看着他使了个眼色,他起身跟着出了门。


 


“萧先生?”沈追看着他,“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在这。”


“我来实习。”景琰老老实实地回答。


“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呢。”


“没开玩笑,我什么都不懂,最快的方法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学,而且父亲也同意了。”


“你知道实习生干什么吗?你知道实习生过得什么日子吗?247知道什么意思吗?”


萧景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这几天不断有人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会就应该赶快走赶快离开,”他看向沈追,“可是我离开了,不就更称了他们的意了吗!”


沈追急忙上前:“别——小点声。”


萧景琰说:“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离得不远拐角处,灰鹞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顺手就发了消息出去:“他要查。”突然发觉背后有人,他急忙扭头看过去,却并无人在看他。


 


萧景琰要沈追把他安排在最累最苦的部门实习,沈追翻着白眼说这跟划船不一样,不是刻苦就能有成绩。景琰笑了下:“没有成绩,那就更刻苦一点。”


同时分过去的还有灰鹞和徐安。


灰鹞性格活泼,景琰最基本的操作都不娴熟,只能一个一个摸索、询问,查百度。


徐安却是早早地完成了交代好的工作,在笔记本上用钢笔在写着什么。萧景琰不知道这年月真的还有人写字。


“徐安,请问你——”


徐安没说话,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书出来,摔在景琰面前的桌子上:“有什么问题自己查。”


基础电脑操作的工具书。还是2001年的。


景琰皱了皱眉:“这是……”


“刚才咱们打扫仓库看见的,我觉得挺适合你。”徐安看了他一眼,“不用谢。”


“可是……”景琰皱着眉头,“这是十几年前的书。”


徐安冷笑了下:“以你的程度,能看得懂现在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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